第123章（1 / 3）

&esp;&esp;按他的想法，他们修士永远不会与凡人处在同一个世界的。

&esp;&esp;他抱起戚棠走，小小的姑娘缩成很小一团。

&esp;&esp;徒留在原地的秦黛烟消云散，萧夺那具废旧的傀儡身体被随意丢弃在角落。

&esp;&esp;他眨动的眼睛在秦黛彻底魂飞魄散后就归于死寂，落在在他眼底其实一直很无辜的姑娘身上时，有些愧疚懊悔。

&esp;&esp;但他不忍心让秦黛失望。

&esp;&esp;空响的木头脑壳里记得那句话。

&esp;&esp;秦黛最娇纵任性的时候，叫他木头脑袋。

&esp;&esp;木头脑袋，你怎么真跟木头一样！

&esp;&esp;他少时爱慕，一不留神喜欢了许多年，踽踽跟随，亦步亦趋。

&esp;&esp;因为这份爱慕与救命之恩，后来入陵墓与她陪葬也心甘情愿。

&esp;&esp;复活成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样子也心甘情愿。

&esp;&esp;如今，一起死、一起不入轮回、一起永无来生，他也愿意。

&esp;&esp;生存不止为善恶。

&esp;&esp;走的人没回头。

&esp;&esp;角落被阴影吞噬，傀儡开始泛旧破裂，彻底丧失生命。

&esp;&esp;不是谁都会发善心，替明知不怀好意的人去得偿她的所愿。

&esp;&esp;他想。

&esp;&esp;而阿棠，也许需要很久以后才会懂。

&esp;&esp;戚棠眼睫发颤，是梦魇、是疼痛，还有些类似声嘶力竭的哀恸。

&esp;&esp;好像谁在痛。

&esp;&esp;与她的疼痛泾渭分明，同时又叫她莫名泪流的痛楚。

&esp;&esp;衣角蹁跹、袖摆如水。

&esp;&esp;要让他们忘记戚棠存在过吗？

&esp;&esp;她倾其所有，保护的人，如果一点都不记得她了会怎么样？

&esp;&esp;那人淡漠的垂眼，一贯吊儿郎当的眼此刻轻蔑生死，玩味一笑。

&esp;&esp;可以想出画面，但是没有必要。

&esp;&esp;他想了想，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
&esp;&esp;而御剑行至平镇外，只相隔不过数里的虞洲胸口猛然发痛，而那柄贯穿她厌恶与喜欢的所谓伴生骨在发烫，灼灼的要烧起来。

&esp;&esp;虞洲死死抵着手腕，不知道为什么疼。

&esp;&esp;心口疼痛，猛烈如翻江倒海。

&esp;&esp;她眼底发红，撑着替戚棠扛了几度雷劫的身体往平镇赶。

&esp;&esp;她的术法被恶意破开时，心上的不安就放大数倍。

&esp;&esp;可是平镇里面祥和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&esp;&esp;她站在门口，依稀觉得那不过是梦。

&esp;&esp;而今日天朗气清，是她昨夜就与戚棠说过的很好的天气。

&esp;&esp;如秦黛所言，虞洲开始后悔。

&esp;&esp;悔得几乎要肝肠寸断。

&esp;&esp;她不该的！

&esp;&esp;可是虞洲如此期望戚棠心想事成。

&esp;&esp;她记起昨夜戚棠看了半宿话本子，大约是书里人都如此，她也央求着虞洲陪她上屋顶看星星。

&esp;&esp;她说：哪有一个人看星星的。

&esp;&esp;她说：陪我陪我陪我嘛。

&esp;&esp;躺在屋檐上的感觉很宁静，夜幕月明星稀。

&esp;&esp;饶是虞洲都觉得岁月静好。

&esp;&esp;她偏头看戚棠，看到她圆而亮的眼睛。

&esp;&esp;如果可以一直这样，似乎真的很不错。

&esp;&esp;看她欢喜而得偿所愿真的很高兴，虞洲后来再没法拒绝她。

&esp;&esp;这点记忆成了她乌黑浓稠脑海中唯一鲜亮干净的颜色。

&esp;&esp;而此刻，人来人往，而她站在人群里，不知道要往哪去。

&esp;&esp;迎面有人将目光放在虞洲身上。

&esp;&esp;她带了血，脸色阴沉的可怕，隐忍却又崩溃绝望，仿佛天都塌了一样。

&esp;&esp;那些人似乎有些眼熟她，又迫于平时在她身边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不在而未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