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（2 / 3）

挑出来放到桌面上，然后很淡然地付钱走了出去。

&esp;&esp;在这样的生活里，她一直很坚定，她要让齐娓活过来。

&esp;&esp;哪怕等着她的是万劫不复。

&esp;&esp;又有一天，在南岛，一个公园里，正午的日光白到像是最大瓦数的白炽灯，不留余地地洒下来，照得人连影子都没有。

&esp;&esp;她坐在一个长椅上，望着面前被风带起轻波的湖面，呢喃道：“娓娓……”

&esp;&esp;这个公园，齐娓带她来过。

&esp;&esp;在那时候，她依然很坚定。

&esp;&esp;甚至可以说是，在察觉到张波父母的坟被挖开的前一瞬，这个念头从未动摇过。

&esp;&esp;那是凌晨，她睡不着——齐娓走了之后她就老是失眠，睁眼盯着头顶天花板出神时，她察觉到有人动了她之前放到那坟里的东西。

&esp;&esp;她立马去了，但被川录闲给定住了。

&esp;&esp;这么长时间以来，那是她第一次动摇。

&esp;&esp;她不是没预想过师父和师姐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，但那都是想象。隔着黑雾和川录闲见面时，她才觉得，自己好像真的错了。

&esp;&esp;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？

&esp;&esp;什么都没有想。

&esp;&esp;脑子里只有害怕这一种情绪，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被抓，而是害怕，师姐当场知道凶手是她之后眼中或许会流露出的惊诧与痛心。

&esp;&esp;人真是个矛盾体。

&esp;&esp;当时害怕师姐觉得痛心，现在又想要师姐觉得痛心。当时费尽心思跑了，现在又主动到警局来自首。

&esp;&esp;开始是为了娓娓——或许是为了她自己，结束是为了师姐——或许也是为了她自己。

&esp;&esp;有三个人比她自己的生命重要。

&esp;&esp;齐娓，师姐，师父。

&esp;&esp;她可以为了齐娓牺牲她自己，但不能为了她自己牺牲师姐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她会坐在这里。

&esp;&esp;对与错，可笑与不可笑。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
&esp;&esp;江映舟垂眼，缓缓回头，视线落到自己瘦削的手腕上。

&esp;&esp;腕骨突出，好似只有一层皮肤附在骨头上，看上去是会低血糖的身体，不过她还没有有过晕倒在大街上的体验。

&esp;&esp;身体尚可。莫名其妙的一个联想。

&esp;&esp;她轻笑了一下。

&esp;&esp;“你为什么要来自首？”

&esp;&esp;见眼前这枯坐良久的人有了反应，罗漫秋略微压低声音，对着这十恶不赦但又来自首的凶手发问。

&esp;&esp;听到对面警察开始问询，江映舟抬眼，望进罗漫秋的眼睛。

&esp;&esp;看了半晌，她面无表情说：“罗漫秋。名字挺好听的。”

&esp;&esp;罗漫秋略微皱眉，但不过半秒，眉心就又舒展开。这人既然有本事悄无声息取人性命，那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奇怪。

&esp;&esp;顿了一下，江映舟接着开口：

&esp;&esp;“可惜是个废物。”

&esp;&esp;“你！”罗漫秋旁边的同事出声以作警告。

&esp;&esp;被呵斥了一句，江映舟面上神色毫无波澜，她张开双手，蜷曲了两下十指。她的手指是极好看的，修长白润得似玉。

&esp;&esp;审讯室里冷白硬挺的灯光照上去，又衬得这双手像是瓷做的。

&esp;&esp;“难道不是吗？”把视线从手上收回，她略微歪头，眨两下眼，轻声问。

&esp;&esp;空咽了一下之后，她接着说：“要是我不来自首，光凭你们这群废物警察，能抓到我吗？”

&esp;&esp;语气极尽轻蔑，仿佛对面的警察才是受她审讯的那一方。

&esp;&esp;“而且，就算我现在坐在这里，我要是想走，你们这群废物也拦不住我。”

&esp;&esp;每句话都带“废物”这二字，她对警察的敌意比想象中要大。

&esp;&esp;心中在思索，罗漫秋并不因为她的贬低而有什么愤怒情绪，只再问了一遍：“那你为什么要来自首？”

&esp;&esp;对面的人沉默。

&esp;&esp;毫无预兆的，审讯室里变得很安静。

&esp;&esp;灯光都似凝滞，被